艺术史是一根隐形的线,只有看到被它串起来或是纠葛起来的,我们才能意识到它的存在。为了呈现艺术史,有的人编写年鉴,有的人归纳主义;线性的,跳跃的,快餐式的,深入的......张钊瀛说:"我想要创造一个新的艺术史"。他的艺术史被摆在了橱窗上,在那里,这根线被拉长、扭曲,最后扯断了。艺术史在他的画里被浓缩成了迷你的断层世界,世界里的人物只是雕像,而时代只是背景,它们像玩具一样被掌控地摆放,像收藏品一样被整齐而刻意地公开。在上层的玻璃架上,弗里达正在创作《破碎的圆柱》,在她下方正举行着她的婚礼;塞尚和好友坐在小船上,在他们的左边是一张放着果盘的桌子;培根坐在白色展示台上,他的上方吊着两串牛肋骨。
何为一个新的艺术史?这个新的艺术史补充了曾被人无意又或刻意忽略的一种注视——这注视来源于人类对收集的臊动和对全知的欲望。不仅如此,它发现人用来回头眺望过去的镜头存在死角,因此,它干脆先把一切撕碎了,而后再用一切拼凑出一种态度——这种态度初于尊重,而终于革新。
当今的历史被扣上了许多帽子,许多疑惑因此而产生了:热爱历史是不是意味着逃避现实?深入钻研历史是不是就像在吃力地往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钻?懂得历史就一定要横向比较过去和现在,然后挑选一个吹捧并贬低另一个吗?张钊瀛在《终身学习》中给出答案——不应该是的。历史是怀旧的,是迂腐的吗?《终身学习》也给出答案——可以不是的。历史,从学习的角度来说,与"现在"不是反义词。正如在文学中,每个时代都会产生新的思想以撼动书写流派;在物理中,每个时代都会有新的发现以推动认知;历史,包括艺术史,它同样需要与时代配合一起前进。只有这样,才能迎来历史领域的未来。
怎么做才能让历史与时代俱进?张钊瀛找到了一个办法。他让弗里达拿起了电脑用PS画画,让齐白石用毛笔画辛普森一家,让贾科梅蒂苦想展览方案......存在于艺术史中的人被放到了现代,这样一来,历史与现在被融合在了一起,它们被一根绳子绑住,只能并肩向前迈开步子。在《终身学习》中,存在沿用也存在创新、既有过去又有现代的元素、没有旧式与新式之间的比较,传达出一种对艺术史、也是对艺术的包容,开朗和期望。